如果有来生

要做一棵树

站成永恒

城里的街道两旁，都挂上了红红的灯笼。年味越来越浓了。

小寒的上午，开车去镇上办事。

去往镇上的路，走了一遍又一遍。也不知从何时起，再也不用开导航。

起先几年，去镇上一定是要开导航的。要经过一个又一个村子，那弯弯曲曲的村级公路，一不小心，就把我带到未知的地方。而现在，似乎不用思考，车子就自动通往小镇的路上。

从求石到鸦鹊岭镇上，有16公里。16公里的山丘，该有多少道弯弯曲曲呢，怎么数，也数不清。

“姐，我要去镇上啦，需要带点啥回来？”每次去镇上之前，我都会一本正经地问、雀跃地问管家姐姐，仿佛，我能把镇上稀罕之物，统统都能带回来。

去往镇上的水泥路，虽然有些坑洼，可是路两边，一年四季都会新奇无限。有野花在荆棘丛中茂盛。有成片橘林，春日闻花香，秋冬挂小桔灯，渴了随便摘。还有那起伏的茶园，和手中的方向盘，一起沉浮于乡间小道。

偶尔与慢悠悠的农用车相遇，或者有老农停下脚步侧身，等我的车从他身旁经过，再目送……。

去往镇上的路上，还有石榴树和柚子树，那结出来的果实，又是谁家的梦呢？

一棵又一棵大树等待我风驰电掣而过。还有那一个又一个筑在树尖尖上的鸟窝，守望着我的经过。

16公里通向小镇的路，那么漫长，却总在不知不觉中一晃而过。待那些不知疲倦的排成“人”字形的鸟儿，消失在村落的上空时，我也赶到镇上。

镇上的老街，人多起来了，车水马龙的，平常略显宽阔的老街，今天格外拥挤，车挤人挤物挤。

办完事，我也跑来挤了。

求石的年货都备得差不多了，肉啊鱼啊水果啊，都有了。可是我喜欢这镇上的拥挤，仿佛买的不是菜，是这人间烟火的味道。

又看到一袋熟悉的荸荠了，那是儿时常在田间地头就能吃到的水果，甜得口水一地。而现在，似乎只有在这样的地方，才能买到带着泥的荸荠。“大姐，荸荠来5斤。”生怕被别人一袋子全买光了，我招呼着正在卖菜的大姐。

微信支付完，大姐就帮我装好了，有了荸荠，这一趟镇上就不算白来。

每次来镇上，必逛杂货铺。街道两旁全是杂货铺，守铺的人，多半是中老年人，他们不慌不忙不紧不慢在铺子里干着手中的活，你随便好奇地问个不停，他们都能脱口说出用途和价格。

每次都会带点宝贝回去，今天要买点啥呢，铁打的火剪需要再买一个，面包窑专用。长长的枝剪要买一个，要给院子里的栀子花以及月季剪枝用。刚收了几个木头老桩，还要买点清漆回去刷。

差不多了，下次来办事的时候，顺便再来买。反正，从镇上回去从来都不会空手。

那些卖竹编的大爷和大妈他们都认识我了，买或者不买，每次来都要走进他们的铺子去看看。

通往小镇的路，鸡鸣狗叫。从小镇返回的时候，正炊烟袅袅。

今日小寒呀，冷得刚刚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