记录面包窑完成的过程时,不知为何,常常想起诗人“艾青”写的一首诗,其中有段,常常让我动容: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?因为我对这土地爱得深沉……。
或许,这一次,我们一直在做一件与土地有关的事情吧。
这一次,泥巴是真的玩够了。
面包窑基本建完,放松下来,突然好累。
腿、胳膊都在疼,腰也直不起来。疲惫至极。第一天,整天都在踩泥巴。一边踩泥巴,一边听鱼吖和张老师在分析,黄土的粘度,以及与谷壳、河沙、珍珠岩的配比,以及热质层能否封顶成功的事情。他们一边分析,也一边踩着泥巴。他们说,要把这些泥巴踩成酸奶状后再去与上面所说的物质配比,再踩成酸奶的模样。
以为是蛮简单的事情,可是,我们踩了整整一天。双脚在泥巴里飞扬,溅起的泥花不知飞到谁的身上了,幸亏人不够多,若多了,也不知要闹成啥样子哦。
报名的人不多,现在才知道,双休都能抽出来玩的孩子与家长越来越少了。大多数孩子周末都有兴趣班,像鱼吖这样说走就走的家庭真的很少。现在的孩子也没有我们想像的喜欢泥巴。他们或许认为泥巴是脏的东西,一碰到泥巴,就不停地洗手洗脚,这活儿就没办法继续干下去。鱼吖的孩子们一直是散养,任其发挥天性,所以,纵使全身上下都是泥巴,他们不但不介意,还特别开怀。
而我也终于脱掉套鞋,赤脚上阵了,套鞋太容易沾泥巴,严重影响踩泥巴的效率。很久没有体验过踩泥土的感觉了,经过一小段功夫的磨合,脚终于适应了泥巴的坚挺与温柔,妥帖下来。
除了墨墨悠悠二个宝宝,又来了一个可爱的小天使韵仪,她是百分百的性格开朗活泼大方的小姑娘,常常引导踩泥的节奏与氛围。我们打开音乐嗨了起来,在泥巴里,跳起了劲舞。那种尽情放松的感觉,和孩子没有两样。
第一天上午,鱼吖、我、和三个孩子,手牵手,踩着泥巴转着圈圈,跳跳跳踩踩踩。下午,又来了一个家庭,月老大妈妈带着月月和星星两个女儿来了,还有另外两个小朋友一个哥哥一个妹妹也临时加入我们的踩泥战队,队伍壮大起来,把我们也高兴坏了。可惜好景不长,孩子们终于没耐住踩泥巴的单调,一会儿就撤离了。留下我们几个大人继续与泥巴战斗,其乐无穷地玩耍。
正如鱼吖所说,喜欢泥巴的人太少了,比我们想像的少。管它呢,那么我们就全然投入,好好地玩一把。
也是有趣,第一天小雨下下停停,停停下下,我们就在雨棚里踩泥巴,每个人的衣服上溅的都是泥巴,泥巴也与我们融为一体,我们谁也不嫌弃谁,打着赤脚,或者穿着拖鞋四处飞奔着。把踩好的泥分成了三部分,分别是纯黄泥,混着谷壳与珍珠岩的泥,混着稻草的泥。在黄昏到来的时候,我们把沙模也垒了起来!
面包窑会是什么样子呢,没有见过面包窑的我,想像着第二天的精彩。
第二天,就以手为主了。那些分成了三堆的泥土,要捏成一个又一个土团,在沙模的上方,垒一圈热质层,再垒一圈保温层,再垒一卷耐候层。
原以为第二天团队会壮大,结果报名的人,被求石的其它风景给耽搁,只顾去拍照了。这样,所有捏土团的任务就落在我们几人身上。
鱼吖和墨墨一大早就开始讨论面包窑的门怎么安放,张老师又当导师又当小工,还要见缝插针当摄影师,一路跟随他们做下来,终于理解了那些流程和工序的意义,对于我这样的文科女,也只有这样实践下来,才能记住那些名词和流程。
盖一个面包窑就像盖一座房子呀。前一天请瓦匠打好牢固的地基,这二天面包窑就在基座上立了起来,这其中凝聚鱼吖一家人智慧和汗水。还有求石园丁李哥的汗水。原本这二日李哥要留在家里插秧苗的,他家的秧苗被求石的忙碌一再延期,实在是不能再等了,可是,这一次李哥又选择继续服务面包窑。又怎么离得开他呢,所有黄泥巴,沙石,都需要他一担一担地挑来。当我们踩完泥巴,他还要一锹又一锹的翻面。泥土的沉重是超乎我们的想像,这些力气活,也只有乡村大地上的劳动人民才能驾驭,也只有他们,才拥有的源源不断的力气,这或许是土地赐予给他们的力气吧。
第二天,我们把泥土当作面粉,捏了一个又一个长方形的,圆形的,条形的馒头,绕着沙模一圈又一圈,累得我的老腰弯成了弓。
两天劳动下来,鱼吖没有叫一声累,永远都在微笑,都在鼓励孩子们,她的脚底几处细小的伤口被泥沙撑开,手指也因为稻草泥巴的摩擦都无法解锁手机指纹,纤细的腰因为弯太久,直起时隐隐作疼。可是她说:这又有什么关系呢,心在放空。
终于,在第二天黄昏,为面包涂上了最后一层黄泥。找来几颗美丽的石头,为面包窑做了简单的装饰。就这样,求石面包窑就这样诞生了!
期待一周后顺利开窑,我们当然希望有好的结果,开窑顺利,朋友们就能吃上美美的面包,披萨,叫花鸡了。
而这些过程,和结果一样美好!
玩过泥土的腿与胳膊虽然累,可是在泥土里泡了两整天的脚和手,不但没有粗糙,反而比从前更细腻了。
原来,大地,滋养万物,也在滋养我们,只是,我们一直不曾发现和珍惜。
(感谢又当导师又当小工又当摄影师的张老师,双手双脚地忙碌,还在遗憾没能拍摄记录全程。这样已经很好了啊。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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